缙云丨秋凡：家有两宝欢趣多

来源: 上游新闻看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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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有两宝欢趣多

文/秋凡

一

我家有两宝，姐姐是“响尾蛇”，顾名思义，生肖属蛇，嘴巴“嚼”得很，走起路来也是风风火火。妹妹属羊，是一只“慢索索儿”的“懒羊羊”。

每天晨起后，姐姐已经在刷牙了，妹妹还眯着眼，躺在床上被时间调成慢镜头似的穿裤子。姐姐刚坐到桌前吃早餐，看到妹妹也上桌了，她立即吼道：“你牙刷了脸洗了？”妹妹方才想起好像还有一件事没干，灰溜溜地跑去洗脸刷牙。

两姊妹吃饭时，我就快速捯饬自己。姐姐有时就会说：“别的同学都是妈妈起床做早餐，你倒好，还要我热给你吃。”我捧着她的脸猛亲一口，说：“那是因为你比别人更优秀，再说了，还是你吃我做的饭的时间多一些。”

不过，即便是我做饭，洗碗、擦桌子也是两姐妹轮流干的活儿。有时我“勤快”地把锅碗洗了，反倒让她们两难。她们开始为谁去擦桌子这事困扰，好似谁去干了，没干的那人就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。她们通常会以“石头剪刀布”这种猜拳的方式来解决问题，而且一次还不行，输家总认为对方赢得太草率，占有侥幸的成分，须得三次决胜负。三次下来，输家也只能毫无怨言地去做事了。奇怪的是，大多时候妹妹都是赢家。

婆婆心疼地说，“你看她们东舞一下西舞一下，做又做不好，一会儿你还得收拾残局，倒不如你全程干完来得利索。”我说我现在只要求她们去做这件事，不求结果，我相信做着做着结果就会越来越满意，就怕她们养成啥事不干还各种挑剔的坏毛病。“懒妈带勤快女儿”是我妈的口头禅，如今也被我奉为圭臬。

我有次生病，头痛剧烈、浑身发软，躺在床上不愿动弹。午饭时间，姐姐走过来说，“妈妈，你不要起来了，我给妹妹煮泡面吃。”姐姐不仅会煮泡面，还会煎豆腐。她学着我的样子，将豆腐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，在平底锅里倒少许油，待油温上来，然后一块块地平铺在锅里。豆腐煎好起锅后，她吃得津津有味，问我好不好吃。我想如果是我烧的这道菜这个味，她吃得肯定没这么起劲了，我笑着说，“真好吃，下次还是你来煎。”她又问妹妹，“好不好吃？”妹妹很给面子地说，“好吃，真好吃。”当然，妹妹并不是一直都这样“捧”姐姐的“场”。姐姐有次用勺子挖西瓜吃，吃着吃着，心血来潮，她下楼买了一袋糯米粉回来，做了一锅西瓜汁汤圆丸子。妹妹吃了半个丸子，摇头说不好吃，果断丢碗弃筷。姐姐不服输，到了晚上，又做了一锅汤圆丸子，这次足够甜，妹妹也吃得欢。姐姐得意地说，看嘛，我就说这样煮很好吃。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，她们举一反三，做起了巧克力汤圆、牛奶果汁冰淇淋等。

两丫脑袋里怎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，谁知道呢。

有天晚上，我们仨一起去湖边散步，我让两姐妹以嫦娥、月亮、兔子三个关键词说一个故事。妹妹三句不离“吃货”本色，她说广寒宫里着火了，玉兔也被烤糊了，嫦娥在烤兔身上撒了一层孜然，想就着月亮冰淇淋吃，却发现月亮也烧焦了，只剩下半边了。姐姐后来怎么编的故事，我忘了。只记得翌日下午，屋外忽起一阵大风，姐姐站在窗前迎面吹着风，接着昨晚的故事续更道，嫦娥借来了一把芭蕉扇灭火，不料用力过猛，一阵风吹到了人间。过了几天，望着天上明亮的圆月，姐姐坐在院里的长椅上，又想起了那个未讲完的故事，感叹说，嫦娥终于把她的房子修好了。

我连连夸奖姐姐，想象力真丰富，肯定遗传了我的精髓。姐姐打趣道，“妈妈，你要脸不？”妹妹说，“那我这么懒，是不是也遗传了你？”我哈哈大笑，说，“懒不属于遗传范畴，一般都是暂存于我们身体里，譬如在棍子或鞭子面前，它就消失得很快。”

二

自从姐姐上小学二年级后，她学习上的事根本不需要我插手。不，准确地说，从一年级开始，别的小朋友做题还需要大人在一旁读题目时，姐姐已经完全能独立完成了。这得益于我在她们学前教育期间读的那些睡前故事书，她们的识字量逐渐达到了千字，不会被一些常见汉字难倒。当她们上小学后，我就很轻松了。姐姐上一年级时，晚上做家庭作业会提前将第二天要学的课文生字预习、组词。我就说来个组词比赛，妹妹也参与进来。一次针对“虫”字组词，姐姐组了“害虫、益虫、蚜虫”，轮到读幼儿园的妹妹时，她词穷说不上来了，耍赖怪姐姐把好词组完了，这轮不算数。我补充说，“不是还有懒虫吗？”妹妹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我，“妈妈，懒虫是不是很懒的虫？”我狡黠一笑，说，“是的，就像你这样的大懒虫。”妹妹方才明白懒虫不是一只虫，含羞地钻到我怀里撒起娇来。

当两丫都上小学后，她们做作业无需我现场监督，作业完成情况也很理想。我总是那句：“反正做不好，去学校挨骂的是你们，又不是我。”

这一句话，对姐姐很顶用。她在班里是学习委员，又是科代表，对学习要求高，对老师的评价也很在意，对她来说，学习是一种自发性的行为，根本不需要我千叮万嘱。到了妹妹这里就不管用了，虽然她也怕挨骂，但总是一副懒洋洋、毫不在意的状态。

妹妹小时候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帅气逼人的宇航员，为了她这宏大理想，我还买过一套宇航员的手办鼓励她。念上学后，她发现自己跳绳分钟不过百、掷垒球不够远，遂改理想为建筑工程师，要为自己盖一套漂亮的房子。当她上一秒还在笑、下一秒要求读拼音就哇哇哭的时候，她再次修改人生理想，她要去当个农民。听我说农民更难，不仅需要健壮的体魄，还要有专业的农业知识才能有口饭吃时，她又说看来只能去捡垃圾了。于是，我让她和姐姐一起，把堆在墙角的两捆牛奶纸箱抱去卖了，卖了两元钱，各自买了一只小布丁吃。她发现两元钱没得选，买不了她喜欢吃的巧克力冰淇淋，只得回来乖乖做作业。

当妹妹“懒病”再次发作，姐姐的“官威”就发挥作用了，她会吆喝着妹妹学习，盯着她完成作业。包括一些手工作业、各种手抄报都是她们独立完成。

每每开学前几天，总有家长来问我，那个手抄报怎么做，你家孩子做了没？我说，我都没管这档子事。她们都不信。因为一开学，因假期作业认真完成而获得奖励的学生中，每次都有姐姐的名字。

所以，我家虽然有两宝，却很少出现网上那种“不辅导作业母慈子孝，一辅导作业鸡飞狗跳”的情况。即便偶有她们不擅长的地方，我这个“懒妈”也只会在网上给她们报个“查漏补缺”的学习班，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干。她们快乐，我也快乐。

三

我这个“懒妈”，很少有妈的样子。

暑假外出游玩，在机场，我将两个行李箱、学生包放在推车上让姐姐看管。姐姐一边推着推车一边回嘴：“我真难，管东管西的，还要管妹妹，大人管什么？”妹妹像个尾巴似的跟在姐姐后面，脱口而出：“管小孩。”我笑着说：“对对对，我管小孩就好了。”

两姊妹爱吃甜品。有次，我去晚了，蛋糕店里只有一个提拉米苏了。到家后，我把甜点一切为二，两姊妹一人一半。

姐姐说：“不行，妹妹那个多一点。”我赶紧在妹妹那头咬了一小口。

妹妹一看，不干了：“这下姐姐多一些了。”我又回头咬了一口姐姐的甜点，心里笑开了花。

姐姐看了看手里的甜点，又看了看我，对妹妹说：“我怀疑妈妈想一个人把它吃完。”

有天婆婆生病住院，需要我全天照顾。姐姐打来电话向我告状，说妹妹拿玩具打她。我嗯嗯应着，说晚上回来收拾妹妹。听了这话，姐姐满意地挂掉电话。

不一会儿，妹妹又打来电话，委屈巴巴地说姐姐把她的手抓破了皮。我忙安慰她说：“可惜妈妈的手不能像妖怪那样，伸得老长老长，这会儿收拾不了姐姐，等我回来再说。”妹妹一听姐姐要挨收拾了，满意地挂了电话。